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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初落腳台北時,就住在捷運古亭站附近,每每在附近閒晃時,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,這塊早年被稱為城南的區域,彷彿被羅斯福路一刀劃開來,一邊是和平東路師大學區的熱鬧繁華,一邊是和平西路被遺忘了的沉默彎巷。常常走著走著,便一腳從繁華跨入沉寂,心情還來不及沈澱,又從幽靜走回喧囂,這是我一開始對古亭的印象。而「紀州庵」就是被淹沒在曲巷靜弄裡,屬於城南的一抹泛黃記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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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「紀州庵」位於同安街底,原本是日治時代頗富盛名的料理亭,由正港日本人平松家族所經營,台灣光復後,被用來作為公務員宿舍,作家王文興便是以童年在紀州庵居住的記憶,寫下「家變」一書。

5060年代,紀州庵一帶的同安街及廈門街聚集來「爾雅」、「洪範」、「遠流」等出版社,也引來文人聚集,形成一脈文學潮流。隨著社區的退化,出版業遷出,這塊城南區域自然而然落沒,不復繁華盛景。前陣子聽說了「紀州庵」在臺大城鄉所與城南水岸文化協會、臺北市文化局的合力推動下,以文學森林面貌重生,老實說,我對台灣早期文學的認識極為淺薄,大抵就看過余光中、琦君、杏林子、黃春明、蕭麗紅…等少數幾位作家的少數作品,不過文學森林這個名字著實吸引人,同安街又在我住的附近,這就找了一天,前去造訪。

事實證明,想像越美,失落越大。

站在站在紀州庵的入口,我有點傻眼。夾在民居間的小小空地、一棟規模不甚大的新建物、再加上一小塊新植株圍繞老榕樹的綠地,這就是文學森林?

靜下心想想,城南在北台灣早年開發史上,原本就是僅次艋舺、大稻埕的繁華區域,用現代的角度來看,就算稱不上台北市信義、大安區,好歹也是新北市的新埔捷運站一帶的等級吧!在那樣寸土寸金的地方,紀州庵又屬私人經營的料理亭,怎麼可能佔地太大?純粹是我想太多了。

放下預設立場,我以全新的心態,看待紀州庵。

入口處即是一片綠蔭,不知是我年紀幾倍大的老榕樹彎曲著枝幹,蓋成一把濃密厚實的綠傘!不由得想起了童年家門口的那棵老榕樹,也是像這樣,有如被歲月風霜摧折了腰板的爺爺奶奶,儘管挺不起背來,仍固執的張大雙手,護衛著滿堂兒孫。記得小時候,我總愛在下課後拿著課本,坐在門口的榕樹下背書,背累了,就往地上一躺,看著白雲以藍天為幕,上演一場又一場皮影戲。再熱的天氣,樹下的世界總是伴隨著清清涼涼的夏日微風,讓人心曠神怡,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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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紀州庵」文學森林佔地大概是就社區小公園的級數,舊建築和新建物夾著一小片空地相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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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過祝融之災的舊建築被幾道木牆圍了起來,正待維修。偷偷從縫隙中捕捉光影,想起以前參與過的「青田街巡禮」課程,當時講師提過,日式老建築不用半根釘子,全以極為精細卡榫工法架構,耐震力極強,在沒有鋼筋水泥的時代,靠得全是前人的智慧。這棟舊建築也是典型的舊日式建築,雖然因為年久修,牆面頹圯,磚瓦破敗,但主要的樑柱結構仍屹立於天地間,靜靜訴說那段走過的歲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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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的老建築修復起來不只耗時耗力,還得花費不少金錢,也難怪相關單位興建新建物頂著先,看著建築,很輕易的腦中就浮現川流不息的客人,身著和服跪坐服務的侍應生,彷彿自己曾經見證過那段貧富懸殊、教育程度懸殊的歷史(幻覺得很嚴重),默默的,竟有些感慨!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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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的那一天正好館內舉辦玩書節,不大的空地擠進了幾個小攤,賣賣飾品和舊書,顯得有點雜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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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建築的入口處,安置一輛……呃……嬰兒床(@@),裡面堆了書籍,來到這裡的遊客可以任意取一本書,找個喜愛的角落,悠遊於文字的世界,但只限館內閱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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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樓大廳分成三個部分,正中間是展覽館,紀錄紀州庵走過的歷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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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紀州庵」舊面貌模型。架高的建物,宛如龍貓裡的場景,好似在人們不注意時,小黑鬼便會偷偷從角落冒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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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頭瓦,日式建築的特色之一,代表陰間與陽間的界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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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裡的文宣品設計得很認真,新時代裡有著舊氛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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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覽館的右側是書店,主要販售台灣文學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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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文興的「家變」,小的我不學無術,不曾拜讀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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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還有販售一些插畫風格的小卡片、記事本……等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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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店旁展出私人收藏的舊書。當時印刷技術還未完善,電腦也還未被用來作設計,純粹靠手工完稿,風格很樸實,和書店裡販賣的書相較,格外感受到時代的變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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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文人掃雪烹茶以待客,可見文學和茶分不開的,這裡自然也有賣茶,賣的全是台灣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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懶得自己拾掇杯杯盞盞,書店的對面正好就是茶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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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淡定哥當紅,紀州庵茶館也搭上便車,來過一把淡定的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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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樓也是展示廳,展出北台灣歷史以及早期作家著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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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樓外小陽台提供座椅,可供三五好友一起談論時事,歌詠文學,言語不能盡興之處,還可以藉由黑板留下短暫紀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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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二樓看去,不同的視野造就不同的景色;在一樓看時,只覺狹隘的空地擠滿了人,草地上的新植栽疏疏落落,不見蒼翠,只見雜亂,但從二樓看時,一切的景致就顯得可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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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樓是教室,正好有修復舊書的課程,已有工作人員在作準備,我也就不好意思打擾,繞一圈便下樓了。

 

小小的同安街臨河角落,五、六十年前,這個區域曾經繁華一時,騷人墨客在此談文論詩,流動城南文學的泉源,在經過數十年的沈寂後,又以文學森林為名重新再生,看著館內一個又一個課程、活動,以及絡繹不絕的人潮,或這裡說不上是森林,但文學的開始原就是一顆種子,合無數人之力灌溉,茁壯成樹、蔚然成林,形成屬於我們這個年代的文學森林,我想,紀州庵文學森林的幕後推手,抱持的也是這樣的期待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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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州庵文學森林

台北市中正區同安街107

電話 02-2368757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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